流淚的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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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淚的風險
開學第二天就開始了的開學考, 多少轉移了下陳星夏的註意力。
與此同時，七中搞事情的本領更是讓人不得不服。
這邊還考著呢，老師又公布這周五將召開高三年級的第一次全體家長會。
有同學路過年級組辦公室, 偷聽到老師們說這一系列的安排就是為了給高三生來個下馬威, 好讓他們踏實住了，把奮鬥的情緒拉滿。
蘇雨萌聽了這事後，直接吐槽：“老師就不怕把絕望的情緒拉滿嗎？”
無奈學校才不管你絕望不絕望，事情該怎麽進行就怎麽進行。
主打一個誰都別想好過。
周五，召開家長會的日子。
今天又碰上陳星夏和蘇雨萌值日。
蘇雨萌忐忑不安，生怕一會兒老師和她媽媽說點兒什麽, 走路都有些順拐。
陳星夏瞧這狀態，就沒讓她跟自己去倒垃圾，先收拾書包，趕緊跑路。
陳星夏拎著袋子走在連廊上，外面夕陽的光金燦燦的。
學校不想拉晚，把放學和家長會的時間安排的比較近, 這會兒已經有不少家長陸陸續續進校。
陳星夏準備拐彎下樓時，迎面遇上上樓的嚴歧。
心裏咯噔一下。
陳星夏低頭叫嚴叔叔。
嚴歧瞥了她一眼，點點頭, 沒做其他回應。
嚴歧著裝很正式。
一身高級西服自是不必說, 關鍵是鞋子, 純手工制作的意大利皮鞋。
陳沛山說過, 當然, 他也是聽何筱楨說，上流社會中, 男人的鞋子和手表是最能體現品位和氣質的，也能體現身份。
在這一點上, 陳星夏敢說嚴歧做到了極致。
陳星夏看著嚴歧從自己身邊走過，她既心虛又害怕，但還是鼓起勇氣把人叫住了。
嚴歧轉過頭，問：“什麽事？”
“沒、沒……有事！”陳星夏緊張得有些語無倫次，“嚴宵加分面試的事，您別責怪他。他是聽說我在醫院了，所以……您要怪就怪我，是我不知輕重，連累了他。”
嚴歧輕哂一聲。
看著面前的小姑娘，他不知是該誇她為了朋友勇氣可嘉，還是該說她蠢。
“他自己的選擇，與你有什麽關系？”
陳星夏一楞。
不待她回應，嚴歧又說：“該付的代價，他自己會付。”
聽了這話，陳星夏莫名寒毛直豎。
她不知道是嚴歧這種冷漠到幾乎冰冷的態度和言語叫她不寒而栗，還是說他隨便一句話就在她心裏激起無數細思極恐。
什麽叫該付的代價？
嚴宵會高考失利？還是會因為這五分和好大學失之交臂？
陳星夏想再問問清楚，這時，身後有人叫了一聲小滿。
嚴宵快步朝他們走來，第一時間站在陳星夏面前，雙眼緊盯嚴歧。
嚴歧對上嚴宵不善的目光，面無波瀾，轉身繼續往前走。
看方向，是去辦公室。
“找你班主任嗎？”陳星夏小聲問。
嚴宵點頭：“李老師約的時間。”
陳星夏哦了聲，還沒太能從和嚴歧剛才的對話中緩過來。
“他和你說什麽了？”嚴宵問。
“沒什麽。”陳星夏不想嚴宵也瞎琢磨，“我去倒垃圾。”
嚴宵眉心微蹙，接過垃圾袋，想了想，先換了話題：“明天十點去蘇雨萌家？”
明天是他們四人學習小組試運行的第一天。
對於這個計劃，蘇雨萌的媽媽深表懷疑，覺得幾個人湊一塊兒就是玩，哪裏會學？
但在蘇雨萌和謝正的幾番據理力爭下，蘇雨萌媽媽也願意給個機會，說那就來她家裏學，她正好在家，可以給大家做午飯。
“嗯，十點。”陳星夏應道，“不過，我得晚點兒到。你們到時候先學著。”
嚴宵問：“為什麽晚到？”
陳星夏哎呀一聲，嫌他問得多，說：“我還沒人身自由了嗎？你少管我。”
說完，她指使嚴宵快去倒垃圾，自己則一溜煙跑了。
一副逃避的樣子。
嚴宵握緊袋子，再次看向嚴歧離開的方向，周身氣壓驟降。
*
有上次的經驗，陳星夏這次早早去了商場。
但她光想著第一個進去可以盡快完工，卻忘了人家商場怎麽也得十點以後開門。
陳星夏在麥當勞坐了好一陣兒。
等商場開門，她直奔五樓，來到玩偶工廠。
工作人員說她到的太早了，先等等，後廚還在準備。
“我不吃飯。”陳星夏說，“我就是想做玩偶。我可以付雙倍的錢，行嗎？”
工作人員表示不在餐廳吃飯是不可以享受工廠活動的。
陳星夏心說這生意做的也忒精明了，還捆綁銷售。
她也不是不能吃飯，就是一個人吃有些奇怪，況且等吃完飯再做玩偶，那得幾點了？
陳星夏還想再拜托拜托店家，這時，之前給她和嚴宵拍照的小姐姐過來了，問怎麽回事？
了解到前因後果，小姐姐和同事商量給行個方便。
她摟著陳星夏肩膀說：“多可愛的妹妹啊！經理不會怪罪的。如果非要怪罪，就說是我的主意。”
最終，餐廳讓陳星夏進了工廠。
小姐姐問她：“怎麽那麽著急來做玩偶？送人嗎？”
“嗯。”陳星夏點頭，“謝謝姐姐幫我。”
“客氣。”
小姐姐笑了笑，內心的姨母之情波濤洶湧：“送給誰啊？你的小……不是，上次和你來的那個男生嗎？”
陳星夏又點點頭。
她知道這個方法有些幼稚，但這也是她想到最直接表達歉意的方法，希望嚴宵可以接受。
小姐姐看著陳星夏認真的樣子，努力壓制著想要瘋狂上揚的嘴角。
她就說嘛，這對兒青梅竹馬早晚能成！
*
說好的四人互助學習。
但嚴宵進了蘇雨萌家，頭也不擡，話也不說，上來就幹完了三張數學卷子。
謝正別的地方沒細看，就瞄了眼最後一道題，結果和答案一模一樣。
他和蘇雨萌對視一眼。
知道的，他們這是找大佬來幫自己；不知道的，還以為找大佬給自己表演降維打擊呢。
“嚴同學，那個……”
謝正剛開口，嚴宵看了眼時間。
他這一看給蘇雨萌提了醒，說：“星夏怎麽還不來？她今天到底忙什麽啊？”
“你不知道？”嚴宵看向蘇雨萌。
我該知道嗎？
蘇雨萌撓撓頭，嚴宵起身走到窗邊，說：“你們現在做數學A卷的第三道大題，一會兒我們一起看。”
敢情他也知道他們不行啊。
謝正和蘇雨萌松口氣，大佬果然就是牛。
嚴宵望著樓下的入口。
她愛賴床，周末兩天要不是有事，不喜歡早起。
所以，他不到九點去了陳家附近，遇到了去花店買玫瑰的陳沛山。
陳沛山說她八點一過就出門了。
至於是去幹什麽，陳沛山也不知道。
嚴宵回憶昨天放學時的每個細節。
他太清楚嚴歧的厲害之處，幾句話就能擊中人的心理防線，他不知t道是不是嚴歧和她說了什麽叫她不開心了？
又或者不是嚴歧。
但據他所知，盛昊目前是全封閉訓練，不可能見到外人。
“誒，星夏要來了。”蘇雨萌忽然說，“她說給咱們帶蛋撻，問還要不要吃別的？”
謝正說：“我不吃，我養生。替我謝謝夏姐。”
“嚴宵呢？”
嚴宵轉過身，拿起桌上的手機說去巷子後街的便利店一趟。
謝正問：“買什麽去？家裏都有。”
“筆。”
嚴宵說完，出了房間和蘇雨萌媽媽打聲招呼就走了。
蘇雨萌和謝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桌上各種顏色的一堆筆。
“這些筆都沒水兒了嗎？”蘇雨萌問。
謝正：“……”
是某人不在，人沒心思了吧。
陳星夏拎著好多吃的進了東棠裏。
正停下要給袋子們倒倒手，眼前壓來一片陰影。
“我來。”
嚴宵接過她手裏的所有東西。
陳星夏一下輕松了，笑著說：“你怎麽在這兒？”
“買東西。”嚴宵說，看了看袋子的包裝，“在哪兒買的？”
“就商業步行街那邊。”
“你去了那裏？”
“是啊。”
陳星夏背了一個雙肩包，鼓囊囊的，她讓嚴宵等她一下，她回家抱習題和卷子去，待會兒一起去蘇雨萌家。
實踐證明，四人互助學習小組第一次試運行是成功的。
因為學的很投入，陳星夏他們下午的時間也留在了蘇雨萌家。
嚴宵幫他們把三角函數的各種變形題吃透，謝正分享了他做語文閱讀的技巧，陳星夏則講清楚了英語過去時需要註意的地方。
至於蘇雨萌，終於把以前的一些理解誤區都糾正了過來。
而最開心的，是蘇雨萌的媽媽。
她雖然已經不太懂這些知識了，但是孩子們有沒有認真學，有沒有學進去，她還是看得出來的。
這四個人互幫互助，可比請家教強多了。
從蘇雨萌家出來時，天擦擦黑。
九月初已經是秋天，白天越來越短。
陳星夏抱著蘇雨萌媽媽送他們的可樂雞翅，美滋滋的。
“你今晚要不要去我家吃飯？”陳星夏問，“我媽說燉牛肉了。”
嚴宵多少還是在意嚴歧昨天有沒有和她說什麽。
但眼下的氣氛也不好問，他一時猶疑，沒有回陳星夏的話。
陳星夏撅撅嘴，請他吃飯也不言語，這不是又給她氣受嗎？
但鑒於加分這件事，她也不好發作，不過——
“餵，你幫我拿一下。”
兩人這時恰好走到比較安靜的那條巷子裏，嚴宵接過陳星夏遞來的保鮮盒，看她拉開了書包，然後取出了一只……鴨子。
嚴宵不明所以。
陳星夏看他一眼，有些不好意思，抿抿唇，眼一閉，捏了下鴨子的腳。
“對不起鴨~對不起鴨~”
嚴宵：“……”
陳星夏臉紅，不管是因為聽到這句話，還因為看到鴨子背後那宛如狗啃的針線。
她發誓，她真的有用心縫。
可她或許天生不適合拿針線吧，就是縫不好。
“我知道不管我做什麽，那五分都不會回來了。”陳星夏悶聲說，“我也知道你是關心我，所以才急急忙忙跑到醫院去。但是……”
“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嚴宵。”
嚴宵緊摳著保鮮盒，心裏也不知被什麽充斥著，就是感覺滿滿的，還暖暖的。
他點頭：“好，我答應。”
“我還沒說呢。”陳星夏嘟囔，“算了，反正說什麽你都得答應。”
她說：“以後不管你做什麽事，你首先也要考慮你自己。那五分可能對你來說確實九牛一毛，你不用它，也照樣能考進最好的大學。但就算這樣，你也不能冒這個險。我們面對的是高考，事關前途，不是兒戲。你必須對自己負責，知道嗎？”
“嗯，知道了。”
陳星夏看他這時候沒啞巴，還挺欣慰。
果然被氣得多了，標準就會降低。
她把鴨子交給他，但嚴宵手裏還一個巨型保鮮盒，沒手接。
陳星夏便說：“我先替你拿著吧。”說著，自己還欣賞了下親手做的鴨子。
除了針線，堪稱完美。
嚴宵問：“你上午就是去做這個了？”
他上次在玩偶工廠見過這個鴨子，醜的比較讓人記憶猶新。
“對啊。”陳星夏說了小姐姐幫她的事，晃著手裏的鴨子，“是不是特別可愛？”
“……”
等快到陳家門口，陳星夏再次問嚴宵到不到她家吃飯？
嚴宵想去，但思及嚴歧，他不敢大意。
“行吧。”陳星夏鴨子換飯盒，“那你就吃不到可樂雞翅，以及夏女士獨門燉牛肉咯。”
嚴宵說沒關系，看著手裏的鴨子，正要捏捏它的腳，陳星夏立刻攔下了。
“回家，”她別扭道，“回家再聽。”
嚴宵彎了彎唇：“行。”
兩人分別前，陳星夏也最後一次問嚴宵還在意加分的事嗎？會不會影響他之後的學習心態？又會不會還有些生氣？
嚴宵說：“我一直沒在意過，更沒生過氣。”
“你這話說的。”陳星夏嘆口氣，“別逞強了，好吧？”
“沒逞強。”
陳星夏差點翻白眼，腹誹這人還真跟其他同學說的似的，飄了是吧？
剛才的話也還是沒入耳唄。
陳星夏覺得她有必要就他這種危險的想法進行一翻深刻的教育，不要以為自己是學霸，就放松了對成績的嚴謹追求。
剛要張口，嚴宵忽然靠近過來。
不同於以往他的靠近，這次，他彎下腰，直直望著她的眼睛，把他倆之間的距離縮得很短。
陳星夏縮了下脖子：“幹嘛？”
嚴宵依舊目不轉睛看著她，片刻後，說：“我知道你說的都對，但同樣的事再發生，我還是會這樣選擇。”
“你知道為什麽嗎？”
陳星夏下意識問了句：“為什麽？”
之後便不自覺抱緊了保鮮盒，怔怔地看著面前的少年，聽他說——
“因為你比那些重要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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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七中搞事情的本領更是讓人不得不服。
這邊還考著呢，老師又公布這周五將召開高三年級的第一次全體家長會。
有同學路過年級組辦公室, 偷聽到老師們說這一系列的安排就是為了給高三生來個下馬威, 好讓他們踏實住了，把奮鬥的情緒拉滿。
蘇雨萌聽了這事後，直接吐槽：“老師就不怕把絕望的情緒拉滿嗎？”
無奈學校才不管你絕望不絕望，事情該怎麽進行就怎麽進行。
主打一個誰都別想好過。
周五，召開家長會的日子。
今天又碰上陳星夏和蘇雨萌值日。
蘇雨萌忐忑不安，生怕一會兒老師和她媽媽說點兒什麽, 走路都有些順拐。
陳星夏瞧這狀態，就沒讓她跟自己去倒垃圾，先收拾書包，趕緊跑路。
陳星夏拎著袋子走在連廊上，外面夕陽的光金燦燦的。
學校不想拉晚，把放學和家長會的時間安排的比較近, 這會兒已經有不少家長陸陸續續進校。
陳星夏準備拐彎下樓時，迎面遇上上樓的嚴歧。
心裏咯噔一下。
陳星夏低頭叫嚴叔叔。
嚴歧瞥了她一眼，點點頭, 沒做其他回應。
嚴歧著裝很正式。
一身高級西服自是不必說, 關鍵是鞋子, 純手工制作的意大利皮鞋。
陳沛山說過, 當然, 他也是聽何筱楨說，上流社會中, 男人的鞋子和手表是最能體現品位和氣質的，也能體現身份。
在這一點上, 陳星夏敢說嚴歧做到了極致。
陳星夏看著嚴歧從自己身邊走過，她既心虛又害怕，但還是鼓起勇氣把人叫住了。
嚴歧轉過頭，問：“什麽事？”
“沒、沒……有事！”陳星夏緊張得有些語無倫次，“嚴宵加分面試的事，您別責怪他。他是聽說我在醫院了，所以……您要怪就怪我，是我不知輕重，連累了他。”
嚴歧輕哂一聲。
看著面前的小姑娘，他不知是該誇她為了朋友勇氣可嘉，還是該說她蠢。
“他自己的選擇，與你有什麽關系？”
陳星夏一楞。
不待她回應，嚴歧又說：“該付的代價，他自己會付。”
聽了這話，陳星夏莫名寒毛直豎。
她不知道是嚴歧這種冷漠到幾乎冰冷的態度和言語叫她不寒而栗，還是說他隨便一句話就在她心裏激起無數細思極恐。
什麽叫該付的代價？
嚴宵會高考失利？還是會因為這五分和好大學失之交臂？
陳星夏想再問問清楚，這時，身後有人叫了一聲小滿。
嚴宵快步朝他們走來，第一時間站在陳星夏面前，雙眼緊盯嚴歧。
嚴歧對上嚴宵不善的目光，面無波瀾，轉身繼續往前走。
看方向，是去辦公室。
“找你班主任嗎？”陳星夏小聲問。
嚴宵點頭：“李老師約的時間。”
陳星夏哦了聲，還沒太能從和嚴歧剛才的對話中緩過來。
“他和你說什麽了？”嚴宵問。
“沒什麽。”陳星夏不想嚴宵也瞎琢磨，“我去倒垃圾。”
嚴宵眉心微蹙，接過垃圾袋，想了想，先換了話題：“明天十點去蘇雨萌家？”
明天是他們四人學習小組試運行的第一天。
對於這個計劃，蘇雨萌的媽媽深表懷疑，覺得幾個人湊一塊兒就是玩，哪裏會學？
但在蘇雨萌和謝正的幾番據理力爭下，蘇雨萌媽媽也願意給個機會，說那就來她家裏學，她正好在家，可以給大家做午飯。
“嗯，十點。”陳星夏應道，“不過，我得晚點兒到。你們到時候先學著。”
嚴宵問：“為什麽晚到？”
陳星夏哎呀一聲，嫌他問得多，說：“我還沒人身自由了嗎？你少管我。”
說完，她指使嚴宵快去倒垃圾，自己則一溜煙跑了。
一副逃避的樣子。
嚴宵握緊袋子，再次看向嚴歧離開的方向，周身氣壓驟降。
*
有上次的經驗，陳星夏這次早早去了商場。
但她光想著第一個進去可以盡快完工，卻忘了人家商場怎麽也得十點以後開門。
陳星夏在麥當勞坐了好一陣兒。
等商場開門，她直奔五樓，來到玩偶工廠。
工作人員說她到的太早了，先等等，後廚還在準備。
“我不吃飯。”陳星夏說，“我就是想做玩偶。我可以付雙倍的錢，行嗎？”
工作人員表示不在餐廳吃飯是不可以享受工廠活動的。
陳星夏心說這生意做的也忒精明了，還捆綁銷售。
她也不是不能吃飯，就是一個人吃有些奇怪，況且等吃完飯再做玩偶，那得幾點了？
陳星夏還想再拜托拜托店家，這時，之前給她和嚴宵拍照的小姐姐過來了，問怎麽回事？
了解到前因後果，小姐姐和同事商量給行個方便。
她摟著陳星夏肩膀說：“多可愛的妹妹啊！經理不會怪罪的。如果非要怪罪，就說是我的主意。”
最終，餐廳讓陳星夏進了工廠。
小姐姐問她：“怎麽那麽著急來做玩偶？送人嗎？”
“嗯。”陳星夏點頭，“謝謝姐姐幫我。”
“客氣。”
小姐姐笑了笑，內心的姨母之情波濤洶湧：“送給誰啊？你的小……不是，上次和你來的那個男生嗎？”
陳星夏又點點頭。
她知道這個方法有些幼稚，但這也是她想到最直接表達歉意的方法，希望嚴宵可以接受。
小姐姐看著陳星夏認真的樣子，努力壓制著想要瘋狂上揚的嘴角。
她就說嘛，這對兒青梅竹馬早晚能成！
*
說好的四人互助學習。
但嚴宵進了蘇雨萌家，頭也不擡，話也不說，上來就幹完了三張數學卷子。
謝正別的地方沒細看，就瞄了眼最後一道題，結果和答案一模一樣。
他和蘇雨萌對視一眼。
知道的，他們這是找大佬來幫自己；不知道的，還以為找大佬給自己表演降維打擊呢。
“嚴同學，那個……”
謝正剛開口，嚴宵看了眼時間。
他這一看給蘇雨萌提了醒，說：“星夏怎麽還不來？她今天到底忙什麽啊？”
“你不知道？”嚴宵看向蘇雨萌。
我該知道嗎？
蘇雨萌撓撓頭，嚴宵起身走到窗邊，說：“你們現在做數學A卷的第三道大題，一會兒我們一起看。”
敢情他也知道他們不行啊。
謝正和蘇雨萌松口氣，大佬果然就是牛。
嚴宵望著樓下的入口。
她愛賴床，周末兩天要不是有事，不喜歡早起。
所以，他不到九點去了陳家附近，遇到了去花店買玫瑰的陳沛山。
陳沛山說她八點一過就出門了。
至於是去幹什麽，陳沛山也不知道。
嚴宵回憶昨天放學時的每個細節。
他太清楚嚴歧的厲害之處，幾句話就能擊中人的心理防線，他不知t道是不是嚴歧和她說了什麽叫她不開心了？
又或者不是嚴歧。
但據他所知，盛昊目前是全封閉訓練，不可能見到外人。
“誒，星夏要來了。”蘇雨萌忽然說，“她說給咱們帶蛋撻，問還要不要吃別的？”
謝正說：“我不吃，我養生。替我謝謝夏姐。”
“嚴宵呢？”
嚴宵轉過身，拿起桌上的手機說去巷子後街的便利店一趟。
謝正問：“買什麽去？家裏都有。”
“筆。”
嚴宵說完，出了房間和蘇雨萌媽媽打聲招呼就走了。
蘇雨萌和謝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桌上各種顏色的一堆筆。
“這些筆都沒水兒了嗎？”蘇雨萌問。
謝正：“……”
是某人不在，人沒心思了吧。
陳星夏拎著好多吃的進了東棠裏。
正停下要給袋子們倒倒手，眼前壓來一片陰影。
“我來。”
嚴宵接過她手裏的所有東西。
陳星夏一下輕松了，笑著說：“你怎麽在這兒？”
“買東西。”嚴宵說，看了看袋子的包裝，“在哪兒買的？”
“就商業步行街那邊。”
“你去了那裏？”
“是啊。”
陳星夏背了一個雙肩包，鼓囊囊的，她讓嚴宵等她一下，她回家抱習題和卷子去，待會兒一起去蘇雨萌家。
實踐證明，四人互助學習小組第一次試運行是成功的。
因為學的很投入，陳星夏他們下午的時間也留在了蘇雨萌家。
嚴宵幫他們把三角函數的各種變形題吃透，謝正分享了他做語文閱讀的技巧，陳星夏則講清楚了英語過去時需要註意的地方。
至於蘇雨萌，終於把以前的一些理解誤區都糾正了過來。
而最開心的，是蘇雨萌的媽媽。
她雖然已經不太懂這些知識了，但是孩子們有沒有認真學，有沒有學進去，她還是看得出來的。
這四個人互幫互助，可比請家教強多了。
從蘇雨萌家出來時，天擦擦黑。
九月初已經是秋天，白天越來越短。
陳星夏抱著蘇雨萌媽媽送他們的可樂雞翅，美滋滋的。
“你今晚要不要去我家吃飯？”陳星夏問，“我媽說燉牛肉了。”
嚴宵多少還是在意嚴歧昨天有沒有和她說什麽。
但眼下的氣氛也不好問，他一時猶疑，沒有回陳星夏的話。
陳星夏撅撅嘴，請他吃飯也不言語，這不是又給她氣受嗎？
但鑒於加分這件事，她也不好發作，不過——
“餵，你幫我拿一下。”
兩人這時恰好走到比較安靜的那條巷子裏，嚴宵接過陳星夏遞來的保鮮盒，看她拉開了書包，然後取出了一只……鴨子。
嚴宵不明所以。
陳星夏看他一眼，有些不好意思，抿抿唇，眼一閉，捏了下鴨子的腳。
“對不起鴨~對不起鴨~”
嚴宵：“……”
陳星夏臉紅，不管是因為聽到這句話，還因為看到鴨子背後那宛如狗啃的針線。
她發誓，她真的有用心縫。
可她或許天生不適合拿針線吧，就是縫不好。
“我知道不管我做什麽，那五分都不會回來了。”陳星夏悶聲說，“我也知道你是關心我，所以才急急忙忙跑到醫院去。但是……”
“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嚴宵。”
嚴宵緊摳著保鮮盒，心裏也不知被什麽充斥著，就是感覺滿滿的，還暖暖的。
他點頭：“好，我答應。”
“我還沒說呢。”陳星夏嘟囔，“算了，反正說什麽你都得答應。”
她說：“以後不管你做什麽事，你首先也要考慮你自己。那五分可能對你來說確實九牛一毛，你不用它，也照樣能考進最好的大學。但就算這樣，你也不能冒這個險。我們面對的是高考，事關前途，不是兒戲。你必須對自己負責，知道嗎？”
“嗯，知道了。”
陳星夏看他這時候沒啞巴，還挺欣慰。
果然被氣得多了，標準就會降低。
她把鴨子交給他，但嚴宵手裏還一個巨型保鮮盒，沒手接。
陳星夏便說：“我先替你拿著吧。”說著，自己還欣賞了下親手做的鴨子。
除了針線，堪稱完美。
嚴宵問：“你上午就是去做這個了？”
他上次在玩偶工廠見過這個鴨子，醜的比較讓人記憶猶新。
“對啊。”陳星夏說了小姐姐幫她的事，晃著手裏的鴨子，“是不是特別可愛？”
“……”
等快到陳家門口，陳星夏再次問嚴宵到不到她家吃飯？
嚴宵想去，但思及嚴歧，他不敢大意。
“行吧。”陳星夏鴨子換飯盒，“那你就吃不到可樂雞翅，以及夏女士獨門燉牛肉咯。”
嚴宵說沒關系，看著手裏的鴨子，正要捏捏它的腳，陳星夏立刻攔下了。
“回家，”她別扭道，“回家再聽。”
嚴宵彎了彎唇：“行。”
兩人分別前，陳星夏也最後一次問嚴宵還在意加分的事嗎？會不會影響他之後的學習心態？又會不會還有些生氣？
嚴宵說：“我一直沒在意過，更沒生過氣。”
“你這話說的。”陳星夏嘆口氣，“別逞強了，好吧？”
“沒逞強。”
陳星夏差點翻白眼，腹誹這人還真跟其他同學說的似的，飄了是吧？
剛才的話也還是沒入耳唄。
陳星夏覺得她有必要就他這種危險的想法進行一翻深刻的教育，不要以為自己是學霸，就放松了對成績的嚴謹追求。
剛要張口，嚴宵忽然靠近過來。
不同於以往他的靠近，這次，他彎下腰，直直望著她的眼睛，把他倆之間的距離縮得很短。
陳星夏縮了下脖子：“幹嘛？”
嚴宵依舊目不轉睛看著她，片刻後，說：“我知道你說的都對，但同樣的事再發生，我還是會這樣選擇。”
“你知道為什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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